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简介：夜神月被引渡的第二天，美国最高法院抹杀了omega的堕胎权利。

注：此文不适合需要任何预警的人阅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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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偏移

三、二、一。

夜神月依旧在地上呜咽着，就连死神也困惑起来。

尼亚快速翻阅起脑中的笔记规则，即便是可能性最小的答案，也需要验证。

“你怀孕了吗，基拉？”

尼亚冷冽的问话使仓库陷入沉默。

尼亚没有得到回应，夜神月仍旧为死亡的前景陷在癫狂中。尼亚挪到他身边，拎起战败者的衣襟，抽了夜神月三记响亮的耳光。

尼亚显得兴趣缺缺。夜神月现在的模样如此之狼狈，倒是契合了一点刻板的omega形象。仅凭眼前的景象，实在难以想象alpha-L败阵于这样的omega-基拉，而尼亚又与其缠斗如此之久。

“四十秒过去了，你没死。你不会死，基拉。”

“你怀孕了吗，不要让我再问第三遍。”

尼亚用劲狠道，夜神月被扇出淤起碗口大的红痕；即便神态终于不再异常，血迹泪痕斑驳着红肿的脸颊，显得他仍有三分狂乱。

听进尼亚的发问，夜神月犹自恍惚了片刻。他撑起身体，左手抚上小腹，“不可能……”

夜神月想，与他发生关系的alpha只有两位女友。高田清美是个言听计从的傻女人，那只能是弥海砂了。结婚后她一直想要个孩子。一定是她……这个混账女人……夜神月心头一震：自觉脱离了omega结婚产子的人生轨迹，他从没想过自己可能怀孕。

“我应该即刻启动监禁程序，可有了意外情况。”尼亚从夜神月的神情得到了答复，他转向NPA：“基拉腹中胎儿的去留待到美国商议。”

松田桃太不只是出于愧疚和懊恼，alpha身份的他本能地试图阻止尼亚：“可是……”

“当然，基拉对此有决定权。他的选择只会影响监禁程序的进展。”

尼亚并不罔置omega性别权益，就如他势必以证据取胜对手。

“尼亚！”谢班尼的呼喊让尼亚立刻反应过来。他猛地回头，看到夜神月用他完好的左手向腹部狠狠击去。

“我才不会……！啊啊啊啊！”

尼亚当即以劲戈-比撒式踢向夜神月，迅捷地击中对方的左手。夜神月发出凄厉的尖啸。

尼亚有理由怀疑对方的精神状态欠佳。他踩住夜神月不再完好的双手，不去理睬对方的哀嚎，示意待命的SPK。

“里特娜，镇定剂。里斯特，联系回美国的专机。谢班尼，至于他的枪伤，别死就行。基拉一秒也不能多留在日本了。”

尼亚草草扫了一眼夜神月破败的眼睛，转向目瞪口呆的NPA宣布：“基拉现在由我收容。”

即刻起，夜神月的命运仅由尼亚一人掌控了。

麻醉药效过去，受伤的双手不断向大脑传递疼痛。夜神月低低呻吟了一声，他醒了过来。

好痛。苏醒后痛感更加明显，夜神月嘶声着皱起了脸。尼亚竟然把他左手踢断了，这个混蛋以为自己要自杀吗？

眼前白茫茫的一片，墙壁散发着抑制涂料的味道。夜神月并不意外自己身处omega特殊羁押病房。病房空无一人，寂静得只有监测仪器的工作声响。他猜测医务只用了少量止痛以减轻对胎儿的健康影响，但他们没有料到自己会醒得那么快。

夜神月没有尝试逃跑的冲动，他肯定这一定会徒劳而返；而且他现在两只手都几近残废，连笔都握不住，根本没法自理。夜神月转看四周，床头的报纸明晃晃地彰显存在。

夜神月只困惑了一下，便张嘴去咬这几近明示的纸张。他折腾了好一阵，才将报纸摊在面前阅读。

2010年2月1日的《纽约时报》似乎只有一个主题——omega堕胎权的废除。

《“alpha-W诉omega-R案”颠覆：“反omega堕胎”政治化的历史节点》

1月29日，最高法院在omega健康组织案中，推翻了73年的alpha-W诉omega-R案的判决。判决书中写道：“宪法不赋予omega堕胎的权利”，“规范omega堕胎的权利归还给人民及其选举产生的代表”。

回顾福音派将omega堕胎问题政治化的轨迹，判决意味着堕胎政治从漫长的渐变走到了标志性的时刻。此举引发轩然大波，不仅受到盟国领导人的批评，各地omega人权组织纷纷发起抗议活动……

《触发法案推出，红州开始施行“omega堕胎禁令”》

alpha-W诉omega-R案被推翻的当日，保守州立即推出早已准备好的触发法案；自由派斥之为“堕胎禁令”。其内容为在全州范围内omega无权决定胎儿的生育，并严格限制提供omega堕胎服务的医疗机构……

夜神月不由庆幸自己生于日本：他不会将自己的生殖权利交付给其他人。他绝对不要像其他omega一样，可怜兮兮地困在一隅生孩子。

法律规定omega怀孕期间必须取保候审、不得羁押。即便可以推延服刑时间，夜神月也不想大着肚子等待临盆，他一定要流掉他腹中的胎儿、这个意外孕育的生命。

如同感知到自己尚未降临便要辞别于世，夜神月腹部顿时泛起一阵绞痛。这让他有种被寄生的感觉，夜神月下意识颤了颤身体。一定要打掉这个孩子，他心想。

但是，自己怎么可能会怀孕？夜神月对着报纸发起呆来。

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个发育残缺的omega：没有发情、无法标记、无法成结，就连信息素也微不可闻。他四年来一直如此，没有alpha易感期的冲动易怒，更不会有omega发情期的荒淫无度；和beta一样理性的omega。

夜神月正想出神，门的转轴微微响动。门与墙面的缝隙破开，紧随面容严肃的女人身后，一颗毛绒绒的脑袋探了进来。

夜神月盯住尼亚，咬紧了牙关。他的左手还在隐隐作痛。

白发、白衣、白裤，一如YB仓库见面的装束，全身只有眼珠黑得可怖的白子倚在门边。尼亚冷冰冰的脸没有一丝表情，待到里特娜将房内的椅子搬到病床边，他才微微撇头。里特娜受意，阖上门，留下尼亚和夜神月二人谈话。

里特娜离开病房后，女人身上优雅冷冽的香气也随之散去。尼亚没有味道，夜神月也嗅不到自己的味道。他不应该有味道，但是弥海砂提过她曾嗅到过一丝奇特而辛辣的香味。

“闻起来像龙舌兰酒，”新婚初夜，弥海砂俯在自己身上，深深吮吸着他没用的腺体，“应酬的时候我喝过，绝对没错。”

“终于清醒了，基拉。”尼亚朝夜神月腿上的报纸颔首示意，“你知道了。”

“这有关系吗？”夜神月哼了一声，“这和我在堕胎后转去单人监狱拘禁到死有关系吗？”

尼亚赤脚踩上椅子边缘，无聊地绞起一撮刘海。他眼皮不抬一下，以那尚未变声、略显稚气的声音回复对方。

“基拉的自主意识、廉价的自尊以及政治的短视会给接下来的谈话带来难度，充分考虑如上数点后，我决定事前提醒以示我的诚意。”

尼亚根本不是准备商谈，看似冷嘲热讽之下，他表现的是赢家对输家的宽容、强者对弱者的体恤。

夜神月体会到这种被嘲弄感觉，他并不尝试去掩饰自己的愠怒：“话题和原则由你划定，然后我只有在服从和被迫服从之间做出选择。”

“洞察的见解。”尼亚冷不丁地问道，“那么请你设想一下，为了不必在监狱服刑至死，基拉会自主配合L的合作内容。”

夜神月垂下眼帘，视线落到一旁的报纸上。他略加思索，平静的茶色眼睛一抬：“探索对保守州禁令的回应措施，考虑到堕胎权力斗争转移到国会和中期选举……”

夜神月被尼亚的笑声打断。对方的神态如此张扬，夜神月一时竟然愣住了。

“没想到你会天真到这种地步。”尼亚落下冰冷如瓷偶的表情，显然夜神月的回答娱乐到了他。“以你之前与L周旋展示的素质，我只能认为怀孕真的会影响判断。”

夜神月无法掩饰的尴尬和懊丧让尼亚更开心了。他掐住夜神月的下巴，迫使对方转过脸重新看着自己。

“我想要的只有你肚里的孩子。你要生下他，或她，然后交给我。”

尼亚无视夜神月倏而暗下去的眼神，继续道：“在那之后你会获得限制性人身自由。限制条件已有大概的框架，具体内容还会继续完善……”

“你的计划存在一个错误，便是低估了我廉价的自尊。如果为了你施舍的一丁点自由而成为受人摆布的生育机器，我宁可现在就堕胎。正因为我廉价的自尊，我是以基拉的身份，而非任何法律明文划定的犯罪身份，站在这里和你对话。”

“我尊重你的表态，同时我还要再度声明一次：这不是合作邀约。你需要再定位一下自己。”

“你的态度只会影响孩子的出生地是纽约，或者西弗吉尼亚州的某个城镇。”尼亚恶意的笑容就像试图扯断蜥蜴尾巴的孩子，“还有孩子母体妊娠期是否能够愉快地度过。”

就在自己信誓旦旦地声明后，尼亚还是毫不在意地继续“探讨”孩子的问题。夜神月从未有过现在一般深刻的体会：需要别人给予的尊重都是虚假的尊重。

夜神月阴沉地盯着和自己过于靠近的尼亚：“那么，我是否有权知道你的企图。”

“如果是出于未来母亲的顾虑，我也不介意告诉你。请你无需担忧，我并没有非法企图。”

尼亚正了颜色，黑眼珠就像泥潭一样要把夜神月吸进去。他没有一点玩笑的意思，极为认真地说道：“因为基拉的孩子将作为L的继承人培养。”

夜神月目光一寒，挥手便往尼亚面上捶去。尼亚不闪不避，待那左手的石膏几乎砸到脸上，才倏而扣住。

“是我安排欠周，没有考虑到omega怀孕期情绪不稳。”尼亚仍是那副居高临下的模样，“等你冷静一些我再过来。不过下次就不一样了，我要提醒你……”

他被迫停下，因为夜神月踹了过来。尼亚稍稍一侧，顺势反擒住对方。

“……我不会对omega手下留情，尤其是omega-基拉。”

“神经病吧你！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玩意？！”夜神月背对尼亚，他只能侧着脸破口大骂，“混账东西，去死吧！”

尼亚警告似地又将夜神月的肩膀向内折了一点。夜神月因愤怒而涨红的脸突然就失去了血色。顾及omega囚犯且在妊娠初期，尼亚稍稍松开了钳制。

“你得生下你肚里的孩子，除非你想要生下L的孩子。”

夜神月瞬间僵住了，这让尼亚饶有兴味。当然，他只是在恫吓对方。尼亚尚未分化，几乎没法让omega成功受孕。参考童年表现，尼亚猜测自己更可能分化成beta。

据相泽的情报，夜神月是个发育残缺的omega；他分化后从未有过发情期，怀孕更是难以想象。尼亚百般无聊地想，omega和alpha的孩子如此珍贵，考虑到这个omega还是基拉，他一定得纳入掌中。

尼亚的余裕在他嗅到一股强烈的味道后结束。那是普遍的、绝大多数omega都会有的甜味，更细致地闻下去就变成了浓烈到刺鼻的奶腥味。这信息素无情地在尼亚周围盘旋，熏得他窒息，乃至胸口无法控制地疼痛和灼烧。

尼亚盯住夜神月在挣扎中扯露的一小块后颈，那片因为发丝遮盖更为白皙的肌肤，下面就是omega成结的标记点。

尼亚尽力控制住自己莫名的焦躁，他咂了咂舌头：“基拉，你的生理缺陷让你一定要选择这个时候发情吗？”

“你又在发什么神经？”

夜神月轻松挣脱了尼亚几乎松开的手。疼痛让对方面容扭曲。他打量起自己，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笑意。这让尼亚更加焦灼不安。

“发情的是你，纳特·瑞尔。你分化成alpha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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